送天台邦师。宋代。杨杰。 天台邦公,善琴与诗,时称僧之雄。琴尽古意,诗得古风。自云天圣景祐中,踪迹犹飘蓬。大淮南北,长江西东。人之奇者必就见,景之胜者多游从。尔来五六载,不与当时同。发白体且瘦,所适多疏慵。却担一枝筇,归老天台峰。
不赴十姊初度之席。明代。陈淳。 吾姊今朝度诞辰,奈何贱弟亦同伦。汝逢寿考荣双老,我感劬劳悼昔人。赞祝欲陪千岁愿,追思难遏寸心真。一懽一戚应殊分,只任天情不必均。
送天台杨仲儒秀才如此。元代。方回。 送君诗者悉豪雄,男子身穷道不穷。为问何凭游海内,唯应所恃在胸中。渡过淮水即河水,路背南风多北风。谁料褐衣抱珠璧,九霄夜月贯长虹。
吊丘忠臣。明代。谭大初。 宋家末造国不竞,景炎祥兴皆寄生。腥膻躏轹闽广间,五岭以南无坚城。当日守臣多爱死,往往全躯保妻子。楚囚赵虏走且僵,谁似平原颜御史。狼烟蓦蓦薄韶阳,北门锁钥已锒铛。封疆之臣诚捍禦,江淮复生真源张。义士见危当授命,存亡誓与孤城并。黄尘蔽日云漫漫,公服拜天惟自靖。委身谁不为良臣,匪躬之故非徇名。问甚鸿毛与泰山,纲常为重身为轻。谁道韶城为虏圮,更有金城长万里。谁道公死非全归,高节清风树人纪。遗容俨雅非公神,地为河岳天星辰。烹鲂鳏猗溉鬵釜,吊公忠兮怀好音。
过龙南宗家诗。明代。叶梦熊。 凌江一派自何年,水木悠悠遍谷川。曾有冠裳通上国,更多耒耜列腴田。列周业起豳风咏,万石贤声史氏编。不计亲疏千百叶,但求无忝是家传。
送东阳太守诗。魏晋。殷仲文。 昔人深诚叹,临水送将离。如何祖良游,心事孱在斯。虚亭无留宾,东川缅逶迤。
送友人入蜀。唐代。李频。 天际蜀门开,西看举别杯。何人不异礼,上客自怀才。夜涧青林发,秋江渌水来。临邛行乐处,莫到白头回。
大同江口舍舟而涂抵樊昌四十里纪实。明代。魏观。 扁舟畏风涛,上马遵大路。马喜大路平,骞然欲驰鹜。手疲两足痛,纵逸恐颠仆。呼奴执其辔,控驭使徐步。前村望烟火,稍远得农扈。蔬笋兼可求,午膳爰不误。少顷闻病翁,叫出蓬首妇。妇出拜且言:“穷苦日难度。夫远充民兵,儿小当递铺。翁病经半年,寒馁缺调护。军需未离门,活计不成作。荒山要收丝,荒亩要输赋。诛求里长急,责罚官府怒。近来点弓兵,拘贫放权富。迫并多逃亡,苍黄互号诉。左右三五家,春深失耕务。纷纭下牌帖,勾捉犹未杜。”所言尽真悉,俾我心骇怖。兹行事咨询,拯恤惧迟暮。州县嗟匪才,琐屑诚可恶。丧乱民瘼深,君王重忧顾。所以谕旨勤,赤子相托付。民为邦之本,绥抚在完固。胡为重敔剥,上德阻宣布。明当抗封章,为尔除巨蠹。
栖贤除夕。明代。释今覞。 雪净高楼迥,灯明梵宇空。山中犹记腊,世外亦成翁。自惜壮心暮,徒嗟吾道穷。敢云丘壑卧,足绍古人风。
送友人入蜀。唐代。钱起。 远路接天末,怪君与我违。客程千嶂里,鸟道片云飞。树色连青汉,泉声出翠微。锦城花月下,才子定忘归。
送东阳顾明府罢归。唐代。戴叔伦。 祖帐临鲛室,黎人拥鹢舟。坐蓝高士去,继组鄙夫留。白日落寒水,青枫绕曲洲。相看作离别,一倍不禁愁。
泛江至土坊。宋代。杨时。 万顷江湖远,孤乘一叶船。雁飞云外字,篷掩水中天。波静橹声息,风微帆影偏。回环聊注目,浩荡接清烟。
送天台李令庭芝。宋代。梅尧臣。 吾闻天台久,未见天台状。去海知几里,去天知几丈。峰岭隐与出,岩壑背与向。云雷反在下,泉暴反在上。幽深无穷窥,杳渺无穷望。至险可悸栗,至怪可骇丧。石桥弯长弓,跨绝弦未放。当时白道猷,平步入青嶂。去为六百石,亦见志所尚。子欲广异闻,可以一寻访。
寓所二首(丁酉二月)。明代。袁凯。 西斋春树日阴阴,下有飞花一尺深。幽趣未容他处坐,新诗只向此中吟。邻翁小圃春相接,渔父扁舟晚更寻。归去故园应念此,他时怀抱亦难禁。
述灾。清代。丘逢甲。 炎天久不雨,一雨遂汎滥。三江势俱涨,有地皆水占。平乡水过屋,高市水入店。桑田尽成海,馀者山未陷。无堤能自坚,有稻不得敛。灾民露天宿,屡徙常倚担。生者鹄面立,死者鱼腹殓。天心夙仁爱,忍使民昏垫。无家百万人,仰视宁无憾。虽有泛舟粟,救死亦云暂。来日良大难,安能久遍赡?平生愧禹稷,饥溺常在念。徬徨起中夕,侧目江云暗。
烈妇篇为广东候补从九品冯景釐继室方孺人作。清代。丘逢甲。 孤鸾血苦胶不坚,哀丝夜断凄冰弦。飞花满眼葬红泪,东风嫁杏愁笺天。珠纬周天岁未满,银浦双星宝华散。誓骖赤虬朝玉清,手取千秋付彤琯。湘筠茁节移越山,灵妃血泪流春斑。婿乡近种连理树,萎花病叶枝官闲。食厉女媊呼不应,返生仙药愁难请。灵幡闪闪开道场,夜半瑶空幻鸾影。女家家富千缥缃,琼缨瑶帨蒸古香。蕤编铸出此奇女,勃郁书气生贞光。我弄南珠向瀛岛,遗芬亲听群真道。待扶娲石镌贞名,撑拄阴天天不老。
送天台李守。宋代。许应龙。 天台罹洚水,平陆几成渊。经理阅再祀,民瘼犹未痊。将令田里安,须得牧守贤。畴咨能俾乂,佥曰蓬莱仙。君侯宽且明,履节金石坚。吏事素精敏,公心无党偏。分符膺重寄,为政将奚先。租赋盍蠲减,狱讼无淹延。奸黠须禁戢,阨穷当悯怜。庶销愁叹声,播作谣颂传。使华闻有命,丹书下日边。复使兹郡民,鼓舞戴二天。政成彻丹扆,驿召归甘泉。嗟予十载间,稠叠同班联。学馆暨郎省,昕夕相周旋。喜君驾朱轓,恨我违英躔。同寅举饯觞,佳句联华笺。枯肠强搜索,缀缉仅成篇。
送天台僧雪中入杭。元代。叶颙。 杖策路迢迢,经年别石桥。厌听方广磬,去看浙江潮。雪透麻鞋冷,云和布衲挑。旧时清隐地,月落故山遥。
送天台则上人还浙东。宋代。苏庠。 溪南溪北鸟啼处,树头树底梅已空。绝叹不如木上座,伴君千叠夕岚中。
送天台圭上人。宋代。苏庠。 雨暗蒹葭浦,烟青杨柳津。有劳修月手,来访卧云人。落笔向来事,无锥今岁贫。故山何处是,落日大江滨。
重赠卢谌。魏晋。刘琨。 握中有悬璧,本自荆山璆。惟彼太公望,昔在渭滨叟。邓生何感激,千里来相求。白登幸曲逆,鸿门赖留侯。重耳任五贤,小白相射钩。苟能隆二伯,安问党与雠?中夜抚枕叹,想与数子游。吾衰久矣夫,何其不梦周?谁云圣达节,知命故不忧。宣尼悲获麟,西狩涕孔丘。功业未及建,夕阳忽西流。时哉不我与,去乎若云浮。朱实陨劲风,繁英落素秋。狭路倾华盖,骇驷摧双辀。何意百炼刚,化为绕指柔。
重赠卢谌。魏晋。刘琨。 握中有悬璧,本自荆山璆。惟彼太公望,昔在渭滨叟。邓生何感激,千里来相求。白登幸曲逆,鸿门赖留侯。重耳任五贤,小白相射钩。苟能隆二伯,安问党与雠?中夜抚枕叹,想与数子游。吾衰久矣夫,何其不梦周?谁云圣达节,知命故不忧。宣尼悲获麟,西狩涕孔丘。功业未及建,夕阳忽西流。时哉不我与,去乎若云浮。朱实陨劲风,繁英落素秋。狭路倾华盖,骇驷摧双辀。何意百炼刚,化为绕指柔。
西南山水,惟川蜀最奇。然去中州万里,陆有剑阁栈道之险,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跨马行,则篁竹间山高者,累旬日不见其巅际。临上而俯视,绝壑万仞,杳莫测其所穷,肝胆为之悼栗。水行,则江石悍利,波恶涡诡,舟一失势尺寸,辄糜碎土沉,下饱鱼鳖。其难至如此。故非仕有力者,不可以游;非材有文者,纵游无所得;非壮强者,多老死于其地。嗜奇之士恨焉。
天台陈君庭学,能为诗,由中书左司掾,屡从大将北征,有劳,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,由水道至成都。成都,川蜀之要地,扬子云、司马相如、诸葛武侯之所居,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,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,庭学无不历览。既览必发为诗,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,于是其诗益工。越三年,以例自免归,会予于京师;其气愈充,其语愈壮,其志意愈高;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。
送天台陈庭学序。明代。宋濂。 西南山水,惟川蜀最奇。然去中州万里,陆有剑阁栈道之险,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跨马行,则篁竹间山高者,累旬日不见其巅际。临上而俯视,绝壑万仞,杳莫测其所穷,肝胆为之悼栗。水行,则江石悍利,波恶涡诡,舟一失势尺寸,辄糜碎土沉,下饱鱼鳖。其难至如此。故非仕有力者,不可以游;非材有文者,纵游无所得;非壮强者,多老死于其地。嗜奇之士恨焉。 天台陈君庭学,能为诗,由中书左司掾,屡从大将北征,有劳,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,由水道至成都。成都,川蜀之要地,扬子云、司马相如、诸葛武侯之所居,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,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,庭学无不历览。既览必发为诗,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,于是其诗益工。越三年,以例自免归,会予于京师;其气愈充,其语愈壮,其志意愈高;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。 予甚自愧,方予少时,尝有志于出游天下,顾以学未成而不暇。及年壮方可出,而四方兵起,无所投足。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,极海之际,合为一家,而予齿益加耄矣。欲如庭学之游,尚可得乎? 然吾闻古之贤士,若颜回、原宪,皆坐守陋室,蓬蒿没户,而志意常充然,有若囊括于天地者。此其故何也?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?庭学其试归而求焉?苟有所得,则以告予,予将不一愧而已也!
西南山水,惟川蜀最奇。然去中州万里,陆有剑阁栈道之险,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跨马行,则篁竹间山高者,累旬日不见其巅际。临上而俯视,绝壑万仞,杳莫测其所穷,肝胆为之悼栗。水行,则江石悍利,波恶涡诡,舟一失势尺寸,辄糜碎土沉,下饱鱼鳖。其难至如此。故非仕有力者,不可以游;非材有文者,纵游无所得;非壮强者,多老死于其地。嗜奇之士恨焉。
天台陈君庭学,能为诗,由中书左司掾,屡从大将北征,有劳,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,由水道至成都。成都,川蜀之要地,扬子云、司马相如、诸葛武侯之所居,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,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,庭学无不历览。既览必发为诗,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,于是其诗益工。越三年,以例自免归,会予于京师;其气愈充,其语愈壮,其志意愈高;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。
送天台陈庭学序。明代。宋濂。 西南山水,惟川蜀最奇。然去中州万里,陆有剑阁栈道之险,水有瞿塘、滟滪之虞。跨马行,则篁竹间山高者,累旬日不见其巅际。临上而俯视,绝壑万仞,杳莫测其所穷,肝胆为之悼栗。水行,则江石悍利,波恶涡诡,舟一失势尺寸,辄糜碎土沉,下饱鱼鳖。其难至如此。故非仕有力者,不可以游;非材有文者,纵游无所得;非壮强者,多老死于其地。嗜奇之士恨焉。 天台陈君庭学,能为诗,由中书左司掾,屡从大将北征,有劳,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,由水道至成都。成都,川蜀之要地,扬子云、司马相如、诸葛武侯之所居,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,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,庭学无不历览。既览必发为诗,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,于是其诗益工。越三年,以例自免归,会予于京师;其气愈充,其语愈壮,其志意愈高;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。 予甚自愧,方予少时,尝有志于出游天下,顾以学未成而不暇。及年壮方可出,而四方兵起,无所投足。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,极海之际,合为一家,而予齿益加耄矣。欲如庭学之游,尚可得乎? 然吾闻古之贤士,若颜回、原宪,皆坐守陋室,蓬蒿没户,而志意常充然,有若囊括于天地者。此其故何也?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?庭学其试归而求焉?苟有所得,则以告予,予将不一愧而已也!
送郑侍御谪闽中。唐代。高适。 谪去君无恨,闽中我旧过。大都秋雁少,只是夜猿多。东路云山合,南天瘴疠和。自当逢雨露,行矣慎风波。
劝学诗。宋代。赵恒。 富家不用买良田,书中自有千锺粟。安居不用架高堂,书中自有黄金屋。出门莫恨无人随,书中车马多如簇。娶妻莫恨无良媒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男儿若遂平生志,六经勤向窗前读。
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。以是人多以书假余,余因得遍观群书。既加冠,益慕圣贤之道,又患无硕师、名人与游,尝趋百里外,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。先达德隆望尊,门人弟子填其室,未尝稍降辞色。余立侍左右,援疑质理,俯身倾耳以请;或遇其叱咄,色愈恭,礼愈至,不敢出一言以复;俟其欣悦,则又请焉。故余虽愚,卒获有所闻。
当余之从师也,负箧曳屣,行深山巨谷中,穷冬烈风,大雪深数尺,足肤皲裂而不知。至舍,四支僵劲不能动,媵人持汤沃灌,以衾拥覆,久而乃和。寓逆旅,主人日再食,无鲜肥滋味之享。同舍生皆被绮绣,戴朱缨宝饰之帽,腰白玉之环,左佩刀,右备容臭,烨然若神人;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,略无慕艳意。以中有足乐者,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。盖余之勤且艰若此。
送东阳马生序。明代。宋濂。 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。以是人多以书假余,余因得遍观群书。既加冠,益慕圣贤之道,又患无硕师、名人与游,尝趋百里外,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。先达德隆望尊,门人弟子填其室,未尝稍降辞色。余立侍左右,援疑质理,俯身倾耳以请;或遇其叱咄,色愈恭,礼愈至,不敢出一言以复;俟其欣悦,则又请焉。故余虽愚,卒获有所闻。 当余之从师也,负箧曳屣,行深山巨谷中,穷冬烈风,大雪深数尺,足肤皲裂而不知。至舍,四支僵劲不能动,媵人持汤沃灌,以衾拥覆,久而乃和。寓逆旅,主人日再食,无鲜肥滋味之享。同舍生皆被绮绣,戴朱缨宝饰之帽,腰白玉之环,左佩刀,右备容臭,烨然若神人;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,略无慕艳意。以中有足乐者,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。盖余之勤且艰若此。 今虽耄老,未有所成,犹幸预君子之列,而承天子之宠光,缀公卿之后,日侍坐备顾问,四海亦谬称其氏名,况才之过于余者乎? 今诸生学于太学,县官日有廪稍之供,父母岁有裘葛之遗,无冻馁之患矣;坐大厦之下而诵《诗》《书》,无奔走之劳矣;有司业、博士为之师,未有问而不告,求而不得者也;凡所宜有之书,皆集于此,不必若余之手录,假诸人而后见也。其业有不精,德有不成者,非天质之卑,则心不若余之专耳,岂他人之过哉! 东阳马生君则,在太学已二年,流辈甚称其贤。余朝京师,生以乡人子谒余,撰长书以为贽,辞甚畅达,与之论辩,言和而色夷。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,是可谓善学者矣!其将归见其亲也,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。谓余勉乡人以学者,余之志也;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,岂知余者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