猗嗟我凤生三雏,二雏成立少者殂。为巢抱卵两不易,自挺独立身羁孤。
兄既躬耕浊河岸,弟亦塌翅青云途。儿长女大愿各足,鸡肥酒熟时相呼。
仲氏吹篪埙者伯,兄今六十我半百。敢言意气激隤俗,要使纷纷睹标格。
大梁张路固好手,湖州生绢照眼白。当堂掉臂扫丹墨,倏忽老面开生色。
盘松葳蕤杂花远,云屏石几文茵软。灵芝底出琅玕瓶,蟠桃突磊琉璃椀。
鹤行昂藏疑欲啄,复缀山麋意逾宛。大公乌纱微俯身,中心爱弟爱复亲。
次公氅服青罗巾,傍兄袛顺情性真。壶陈爵设即未举,俨如酬劝言辞谆。
其言伊何怀二人,飘风烈烈吹三秦。衔悽西望道路阻,高丘莽杳狐兔邻。
又如自叙伤夙昔,衰暮安宁思苦辛。季冬十日兄生日,今日天开皎日出。
长裾珠履坐上满,剥羜椎牛酒盈室。此时此图挂之壁,观者嗟咨黯如失。
二公揖逊恰相向,回看乃在画图上。骨法形神各不疑,舆台缉御俱惆怅。
逶迤拂拭诸欲动,展转顾惜嗟宗匠。瓶中梅菊谁致女,倒映芝挑故相荡。
韡灼真回绮席春,芳香解溢金罍鬯。兄今健饭犹廉颇,丹砂我炼寻黄婆。
复闻张生善山水,买绢请扫青嵯峨。嵯峨一扫一千幅,一年一幅南山歌。
寿兄图歌。明代。李梦阳。 猗嗟我凤生三雏,二雏成立少者殂。为巢抱卵两不易,自挺独立身羁孤。兄既躬耕浊河岸,弟亦塌翅青云途。儿长女大愿各足,鸡肥酒熟时相呼。仲氏吹篪埙者伯,兄今六十我半百。敢言意气激隤俗,要使纷纷睹标格。大梁张路固好手,湖州生绢照眼白。当堂掉臂扫丹墨,倏忽老面开生色。盘松葳蕤杂花远,云屏石几文茵软。灵芝底出琅玕瓶,蟠桃突磊琉璃椀。鹤行昂藏疑欲啄,复缀山麋意逾宛。大公乌纱微俯身,中心爱弟爱复亲。次公氅服青罗巾,傍兄袛顺情性真。壶陈爵设即未举,俨如酬劝言辞谆。其言伊何怀二人,飘风烈烈吹三秦。衔悽西望道路阻,高丘莽杳狐兔邻。又如自叙伤夙昔,衰暮安宁思苦辛。季冬十日兄生日,今日天开皎日出。长裾珠履坐上满,剥羜椎牛酒盈室。此时此图挂之壁,观者嗟咨黯如失。二公揖逊恰相向,回看乃在画图上。骨法形神各不疑,舆台缉御俱惆怅。逶迤拂拭诸欲动,展转顾惜嗟宗匠。瓶中梅菊谁致女,倒映芝挑故相荡。韡灼真回绮席春,芳香解溢金罍鬯。兄今健饭犹廉颇,丹砂我炼寻黄婆。复闻张生善山水,买绢请扫青嵯峨。嵯峨一扫一千幅,一年一幅南山歌。
李梦阳(1472-1530),字献吉,号空同,汉族,庆阳府安化县(今甘肃省庆城县)人,迁居开封,工书法,得颜真卿笔法,精于古文词,提倡“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”,强调复古,《自书诗》师法颜真卿,结体方整严谨,不拘泥规矩法度,学卷气浓厚。明代中期文学家,复古派前七子的领袖人物。 ...
李梦阳。 李梦阳(1472-1530),字献吉,号空同,汉族,庆阳府安化县(今甘肃省庆城县)人,迁居开封,工书法,得颜真卿笔法,精于古文词,提倡“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”,强调复古,《自书诗》师法颜真卿,结体方整严谨,不拘泥规矩法度,学卷气浓厚。明代中期文学家,复古派前七子的领袖人物。
渔家傲·和程公辟赠。宋代。张先。 巴子城头青草暮,巴山重叠相逢处。燕子占巢花脱树。杯且举,瞿塘水阔舟难渡。天外吴门清霅路。君家正在吴门住。赠我柳枝情几许。春满缕,为君将入江南去。
予以罪废,无所归。扁舟吴中,始僦舍以处。时盛夏蒸燠,土居皆褊狭,不能出气,思得高爽虚辟之地,以舒所怀,不可得也。
一日过郡学,东顾草树郁然,崇阜广水,不类乎城中。并水得微径于杂花修竹之间。东趋数百步,有弃地,纵广合五六十寻,三向皆水也。杠之南,其地益阔,旁无民居,左右皆林木相亏蔽。访诸旧老,云钱氏有国,近戚孙承右之池馆也。坳隆胜势,遗意尚存。予爱而徘徊,遂以钱四万得之,构亭北碕,号‘沧浪’焉。前竹后水,水之阳又竹,无穷极。澄川翠干,光影会合于轩户之间,尤与风月为相宜。予时榜小舟,幅巾以往,至则洒然忘其归。觞而浩歌,踞而仰啸,野老不至,鱼鸟共乐。形骸既适则神不烦,观听无邪则道以明;返思向之汩汩荣辱之场,日与锱铢利害相磨戛,隔此真趣,不亦鄙哉!
沧浪亭记。宋代。苏舜钦。 予以罪废,无所归。扁舟吴中,始僦舍以处。时盛夏蒸燠,土居皆褊狭,不能出气,思得高爽虚辟之地,以舒所怀,不可得也。 一日过郡学,东顾草树郁然,崇阜广水,不类乎城中。并水得微径于杂花修竹之间。东趋数百步,有弃地,纵广合五六十寻,三向皆水也。杠之南,其地益阔,旁无民居,左右皆林木相亏蔽。访诸旧老,云钱氏有国,近戚孙承右之池馆也。坳隆胜势,遗意尚存。予爱而徘徊,遂以钱四万得之,构亭北碕,号‘沧浪’焉。前竹后水,水之阳又竹,无穷极。澄川翠干,光影会合于轩户之间,尤与风月为相宜。予时榜小舟,幅巾以往,至则洒然忘其归。觞而浩歌,踞而仰啸,野老不至,鱼鸟共乐。形骸既适则神不烦,观听无邪则道以明;返思向之汩汩荣辱之场,日与锱铢利害相磨戛,隔此真趣,不亦鄙哉! 噫!人固动物耳。情横于内而性伏,必外寓于物而后遣。寓久则溺,以为当然;非胜是而易之,则悲而不开。惟仕宦溺人为至深。古之才哲君子,有一失而至于死者多矣,是未知所以自胜之道。予既废而获斯境,安于冲旷,不与众驱,因之复能乎内外失得之原,沃然有得,笑闵万古。尚未能忘其所寓目,用是以为胜焉!
塞上曲。宋代。田锡。 秋气生朔陲,塞草犹离离。大漠西风急,黄榆凉叶飞。襜褴罢南牧,林胡畏汉威。藁街将入贡,代马就新羁。浮云护玉关,斜日在金微。萧索边声静,太平烽影稀。素臣称有道,守在於四夷。
浪淘沙·往事只堪哀。五代。李煜。 往事只堪哀,对景难排。秋风庭院藓侵阶。一任珠帘闲不卷,终日谁来。金锁已沉埋,壮气蒿莱。晚凉天净月华开。想得玉楼瑶殿影,空照秦淮。
送蹇秀才赴临洮。唐代。高适。 怅望日千里,如何今二毛。犹思阳谷去,莫厌陇山高。倚马见雄笔,随身唯宝刀。料君终自致,勋业在临洮。
当薛侯之初令也,珰而虎者,张甚。郡邑之良,泣而就逮。侯少年甫任事,人皆为侯危。侯笑曰:“不然。此蒙庄氏所谓养虎者也。猝饥则噬人,而猝饱必且负嵎。吾饥之使不至怒;而饱之使不至骄,政在我矣。”已而果就约。至他郡邑,暴横甚,荆则招之亦不至。
而是时适有播酋之变。部使者檄下如雨,计亩而诛,计丁而夫。耕者哭于田,驿者哭于邮。而荆之去川也迩。沮水之余,被江而下,惴惴若不能一日处。侯谕父老曰:“是釜中鱼,何能为?”戒一切勿嚣。且曰,“奈何以一小逆疲吾赤子!”诸征调皆缓其议,未几果平。
送江陵薛侯入觐序。明代。袁宏道。 当薛侯之初令也,珰而虎者,张甚。郡邑之良,泣而就逮。侯少年甫任事,人皆为侯危。侯笑曰:“不然。此蒙庄氏所谓养虎者也。猝饥则噬人,而猝饱必且负嵎。吾饥之使不至怒;而饱之使不至骄,政在我矣。”已而果就约。至他郡邑,暴横甚,荆则招之亦不至。 而是时适有播酋之变。部使者檄下如雨,计亩而诛,计丁而夫。耕者哭于田,驿者哭于邮。而荆之去川也迩。沮水之余,被江而下,惴惴若不能一日处。侯谕父老曰:“是釜中鱼,何能为?”戒一切勿嚣。且曰,“奈何以一小逆疲吾赤子!”诸征调皆缓其议,未几果平。 余时方使还,闻之叹曰:“今天下为大小吏者皆若此,无忧太平矣。”小民无识,见一二官吏与珰相持而击,则群然誉。故激之名张,而调之功隐。吾务其张而不顾其害,此犹借锋以割耳。自古国家之祸,造于小人,而成于贪功幸名之君子者,十常八九。故自楚、蜀造祸以来,识者之忧,有深于珰与夷者。辟如病人,冀病之速去也,而纯用攻伐之剂,其人不死于病而死于攻。今观侯之治荆,激之耶,抑调之耶?吏侯一日而秉政,其不以贪功幸名之药毒天下也审矣。 侯为人丰颐广额,一见知其巨材。今年秋以试事分校省闱,首取余友元善,次余弟宗郢。元善才识卓绝,其为文骨胜其肌,根极幽彻,非具眼如侯,未有能赏识其俊者。余弟质直温文,其文如其人,能不为师门之辱者。以此二士度一房,奚啻得五?侯可谓神于相士者也。侯之徽政,不可枚举。略述其大者如此。汉庭第治行,讵有能出侯上者?侯行矣。 呜呼。使逆珰时不为激而为调,宁至决裂乎?谁谓文人无奇识,不能烛几于先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