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公廊庙姿,推择起为吏。论议动引经,举措必由义。
惟时方大旱,谓咎在冤滞。决狱天乃雨,凶年化丰岁。
流声满山西,宪府立罗致。慷慨平生怀,遂佐直指使。
受命按边鄙,正色行使事。边臣既威服,使亦免颠踬。
六曹收雄材,两府资远器。激昂天下事,往往见谋议。
十载拘掾曹,弥年困文字。虽云富匡赞,岂足尽材艺。
一命厕省僚,句稽得深弊。铨选班爵冗,出入钱谷细。
并缘出多门,穿穴肆奸利。有如水上萍,驱去还复至。
因风一披荡,暂得免蒙翳。再命主贼曹,持平独丕蔽。
恒求情中实,动究法外意。功罪必诛赏,义恶俱惕厉。
三命参宥密,令闻益昭晰。和林跨大漠,肇造此根柢。
东际瀚海头,西控流沙裔。北穷阴山外,南掎两都势。
连营列万里,仓庾千万计。镇以磐石宗,重以分省寄。
忆昔大德末,成庙方厌世。桓桓忠献王,功大更多智。
武德既践阼,宫阙始清閟。越邸矜微劳,宠极心乃异。
国有社稷臣,谗乃惑聪睿。遂辍股肱任,往重藩屏系。
有威如雷霆,有恩若元气。耕凿比中上,什伍相错置。
士忘远戍苦,民见太平治。道路无拾遗,商旅毕怀惠。
忠献一朝没,武皇亦遐弃。骎寻延祐中,权相擢天位。
磨牙吮人血,掉尾恣狂猘。戕贼骨肉亲,迫逐见危坠。
天人共震怒,降灾及兹地。大雪深丈馀,人马相枕毙。
重为朝廷忧,夙夜靡宁志。除吏超五等,闻者尽惊避。
苏公拜郎中,即日辞九陛。厚禄非所荣,高爵非所贵。
彼民亦天民,安得皆坐视。兼程到官所,发廪急周济。
死者何嗟及,存者再生遂。闾阎渐苏息,竭力补黥劓。
飞书九重天,请为兵民备。募粟实塞下,慎勿惮劳费。
天子赐问劳,名王致金币。至今赖长策,当时已多忌。
如何方赐环,及国竟长逝。都人走相哭,行子为歔欷。
崩腾朔风迅,惨淡浮云曳。苍松拔其根,黄鹄铩其翅。
幸哉有令子,名已注简记。千秋常山下,豪杰一挥涕。
故中宪大夫岭北行省左右司郎中苏公志道哀诗。元代。揭傒斯。 苏公廊庙姿,推择起为吏。论议动引经,举措必由义。惟时方大旱,谓咎在冤滞。决狱天乃雨,凶年化丰岁。流声满山西,宪府立罗致。慷慨平生怀,遂佐直指使。受命按边鄙,正色行使事。边臣既威服,使亦免颠踬。六曹收雄材,两府资远器。激昂天下事,往往见谋议。十载拘掾曹,弥年困文字。虽云富匡赞,岂足尽材艺。一命厕省僚,句稽得深弊。铨选班爵冗,出入钱谷细。并缘出多门,穿穴肆奸利。有如水上萍,驱去还复至。因风一披荡,暂得免蒙翳。再命主贼曹,持平独丕蔽。恒求情中实,动究法外意。功罪必诛赏,义恶俱惕厉。三命参宥密,令闻益昭晰。和林跨大漠,肇造此根柢。东际瀚海头,西控流沙裔。北穷阴山外,南掎两都势。连营列万里,仓庾千万计。镇以磐石宗,重以分省寄。忆昔大德末,成庙方厌世。桓桓忠献王,功大更多智。武德既践阼,宫阙始清閟。越邸矜微劳,宠极心乃异。国有社稷臣,谗乃惑聪睿。遂辍股肱任,往重藩屏系。有威如雷霆,有恩若元气。耕凿比中上,什伍相错置。士忘远戍苦,民见太平治。道路无拾遗,商旅毕怀惠。忠献一朝没,武皇亦遐弃。骎寻延祐中,权相擢天位。磨牙吮人血,掉尾恣狂猘。戕贼骨肉亲,迫逐见危坠。天人共震怒,降灾及兹地。大雪深丈馀,人马相枕毙。重为朝廷忧,夙夜靡宁志。除吏超五等,闻者尽惊避。苏公拜郎中,即日辞九陛。厚禄非所荣,高爵非所贵。彼民亦天民,安得皆坐视。兼程到官所,发廪急周济。死者何嗟及,存者再生遂。闾阎渐苏息,竭力补黥劓。飞书九重天,请为兵民备。募粟实塞下,慎勿惮劳费。天子赐问劳,名王致金币。至今赖长策,当时已多忌。如何方赐环,及国竟长逝。都人走相哭,行子为歔欷。崩腾朔风迅,惨淡浮云曳。苍松拔其根,黄鹄铩其翅。幸哉有令子,名已注简记。千秋常山下,豪杰一挥涕。
揭傒斯(1274~1344)元代著名文学家、书法家、史学家。字曼硕,号贞文,龙兴富州(今江西丰城杜市镇大屋场)人。家贫力学,大德年间出游湘汉。延佑初年由布衣荐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,迁应奉翰林文字,前后三入翰林,官奎章阁授经郎、迁翰林待制,拜集贤学士,翰林侍讲学士阶中奉大夫,封豫章郡公,修辽、金、宋三史,为总裁官。《辽史》成,得寒疾卒于史馆,谥文安,著有《文安集》,为文简洁严整,为诗清婉丽密。善楷书、行、草,朝廷典册,多出其手。与虞集、杨载、范梈同为“元诗四大家”之一,又与虞集、柳贯、黄溍并称“儒林四杰。” ...
揭傒斯。 揭傒斯(1274~1344)元代著名文学家、书法家、史学家。字曼硕,号贞文,龙兴富州(今江西丰城杜市镇大屋场)人。家贫力学,大德年间出游湘汉。延佑初年由布衣荐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,迁应奉翰林文字,前后三入翰林,官奎章阁授经郎、迁翰林待制,拜集贤学士,翰林侍讲学士阶中奉大夫,封豫章郡公,修辽、金、宋三史,为总裁官。《辽史》成,得寒疾卒于史馆,谥文安,著有《文安集》,为文简洁严整,为诗清婉丽密。善楷书、行、草,朝廷典册,多出其手。与虞集、杨载、范梈同为“元诗四大家”之一,又与虞集、柳贯、黄溍并称“儒林四杰。”
碑者,悲也。古者悬而窆,用木。后人书之以表其功德,因留之不忍去,碑之名由是而得。自秦汉以降,生而有功德政事者,亦碑之,而又易之以石,失其称矣。余之碑野庙也,非有政事功德可纪,直悲夫甿竭其力,以奉无名之土木而已矣!
瓯越间好事鬼,山椒水滨多淫祀。其庙貌有雄而毅、黝而硕者,则曰将军;有温而愿、晰而少者,则曰某郎;有媪而尊严者,则曰姥;有妇而容艳者,则曰姑。其居处则敞之以庭堂,峻之以陛级。左右老木,攒植森拱,萝茑翳于上,鸱鸮室其间。车马徒隶,丛杂怪状。甿作之,甿怖之,走畏恐后。大者椎牛;次者击豕,小不下犬鸡鱼菽之荐。牲酒之奠,缺于家可也,缺于神不可也。不朝懈怠,祸亦随作,耄孺畜牧栗栗然。疾病死丧,甿不曰适丁其时耶!而自惑其生,悉归之于神。
野庙碑。唐代。陆龟蒙。 碑者,悲也。古者悬而窆,用木。后人书之以表其功德,因留之不忍去,碑之名由是而得。自秦汉以降,生而有功德政事者,亦碑之,而又易之以石,失其称矣。余之碑野庙也,非有政事功德可纪,直悲夫甿竭其力,以奉无名之土木而已矣! 瓯越间好事鬼,山椒水滨多淫祀。其庙貌有雄而毅、黝而硕者,则曰将军;有温而愿、晰而少者,则曰某郎;有媪而尊严者,则曰姥;有妇而容艳者,则曰姑。其居处则敞之以庭堂,峻之以陛级。左右老木,攒植森拱,萝茑翳于上,鸱鸮室其间。车马徒隶,丛杂怪状。甿作之,甿怖之,走畏恐后。大者椎牛;次者击豕,小不下犬鸡鱼菽之荐。牲酒之奠,缺于家可也,缺于神不可也。不朝懈怠,祸亦随作,耄孺畜牧栗栗然。疾病死丧,甿不曰适丁其时耶!而自惑其生,悉归之于神。 虽然,若以古言之,则戾;以今言之,则庶乎神之不足过也。何者?岂不以生能御大灾,捍大患,其死也则血良于生人。无名之土木不当与御灾捍患者为比,是戾于古也明矣。今之雄毅而硕者有之,温愿而少者有之,升阶级,坐堂筵,耳弦匏,口粱肉,载车马,拥徒隶者皆是也。解民之悬,清民之暍,未尝怵于胸中。民之当奉者,一日懈怠,则发悍吏,肆淫刑,驱之以就事,较神之祸福,孰为轻重哉?平居无事,指为贤良,一旦有大夫之忧,当报国之日,则佪挠脆怯,颠踬窜踣,乞为囚虏之不暇。此乃缨弁言语之土木尔,又何责其真土木耶?故曰:以今言之,则庶乎神之不足过也。 既而为诗,以纪其末:土木其形,窃吾民之酒牲,固无以名;土木其智,窃吾君之禄位,如何可仪!禄位颀颀,酒牲甚微,神之享也,孰云其非!视吾之碑,知斯文之孔悲!
余遭世之颠覆兮,罹填塞之阨灾。旧室灭以丘墟兮,曾不得乎少留。遂奋袂以北征兮,超绝迹而远游。
朝发轫于长都兮,夕宿瓠谷之玄宫。历云门而反顾,望通天之崇崇。乘陵岗以登降,息郇邠之邑乡。慕公刘之遗德,及行苇之不伤。彼何生之优渥,我独罹此百殃?故时会之变化兮,非天命之靡常。
北征赋。两汉。班彪。 余遭世之颠覆兮,罹填塞之阨灾。旧室灭以丘墟兮,曾不得乎少留。遂奋袂以北征兮,超绝迹而远游。 朝发轫于长都兮,夕宿瓠谷之玄宫。历云门而反顾,望通天之崇崇。乘陵岗以登降,息郇邠之邑乡。慕公刘之遗德,及行苇之不伤。彼何生之优渥,我独罹此百殃?故时会之变化兮,非天命之靡常。 登赤须之长阪,入义渠之旧城。忿戎王之淫狡,秽宣后之失贞。嘉秦昭之讨贼,赫斯怒以北征。纷吾去此旧都兮,騑迟迟以历兹。 遂舒节以远逝兮,指安定以为期。涉长路之绵绵兮,远纡回以樛流。过泥阳而太息兮,悲祖庙之不修。释余马于彭阳兮,且弭节而自思。日晻晻其将暮兮,睹牛羊之下来。寤旷怨之伤情兮,哀诗人之叹时。 越安定以容与兮,遵长城之漫漫。剧蒙公之疲民兮,为强秦乎筑怨。舍高亥之切忧兮,事蛮狄之辽患。不耀德以绥远,顾厚固而缮藩。首身分而不寤兮,犹数功而辞鱤。何夫子之妄说兮,孰云地脉而生残。 登鄣隧而遥望兮,聊须臾以婆娑。闵獯鬻之猾夏兮,吊尉漖于朝那。从圣文之克让兮,不劳师而币加。惠父兄于南越兮,黜帝号于尉他。降几杖于藩国兮,折吴濞之逆邪。惟太宗之荡荡兮,岂曩秦之所图。 隮高平而周览,望山谷之嵯峨。野萧条以莽荡,迥千里而无家。风猋发以漂遥兮,谷水灌以扬波。飞云雾之杳杳,涉积雪之皑皑。雁邕邕以群翔兮,□鸡鸣以哜哜。 游子悲其故乡,心怆悢以伤怀。抚长剑而慨息,泣涟落而沾衣。揽余涕以于邑兮,哀生民之多故。夫何阴曀之不阳兮,嗟久失其平度。谅时运之所为兮,永伊郁其谁愬? 乱曰:夫子固穷游艺文兮,乐以忘忧惟圣贤兮?达人从事有仪则兮,行止屈申与时息兮?君子履信无不居兮,虽之蛮貊何忧惧兮?
送李判官之润州行营。唐代。刘长卿。 万里辞家事鼓鼙,金陵驿路楚云西。江春不肯留行客,草色青青送马蹄。
送王四十五归东都。唐代。徐铉。 海内兵方起,离筵泪易垂。怜君负米去,惜此落花时。想忆看来信,相宽指后期。殷勤手中柳,此是向南枝。
四时田园杂兴·其二。宋代。范成大。 梅子金黄杏子肥,麦花雪白菜花稀。日长篱落无人过,惟有蜻蜓蛱蝶飞。(惟通唯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