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霄天子恢皇纲,重镌阁帖焕宝章。干戈久忘熙陵绩,图书欲压淳化藏。
侍书著摹换钩拓,太师京识新褫装。太清危楼切霄汉,乙夜御览回虹光。
大观承平过星纪,宣和版荡垂靖康。声明文物归松汉,翰林子墨炎昆冈。
驰载唐碑失定武,毡裹周鼓残岐阳。册府秘阁俱已矣,长沙戏鱼徒相望。
新绛燥笔改东库,亮字损本来榷场。二府拜赐传掌故,三馆审定看堵墙。
良常新铭不在世,羽陵旧蠹余几行。君从何处购此本,右军墨迹兼小王。
续帖真成廿卷羡,万签何似二本良。墨华晶光出匮纸,笔阵折抹生锋芒。
晴窗临摹挟飞动,棐几展玩铺云肪。裂纹木直非剥损,檈痕银锭谁低昂。
从今鉴定归米薛,不收慰问嗤梁唐。但看鸾翱与凤翥,焉用冷金并硬黄。
呜呼此本不易得,摩挲使我神惨伤。自从京阙睹戎马,又使馆门沦沧桑。
人间西清熸禁苑,天上东壁埋文昌。橐驼交迹践竹素,牛马渍汗沉缥缃。
甲衣狼藉剔钿锦,炮车迸裂穷琳琅。游家《兰亭》填爨下,褚摹禊帖掷道旁。
鲁公《孝经》《麻姑》字,儿童插标叫市坊。卷轴遑惜三千富,款书宁数丈二长。
白麻何处博青缥,碧笺翻喜归黄肠。奇哉一本独完好,岂无六丁下取将。
展卷俄惊褾识改,开奁先嗅古墨香。印缝无烦辨分剪,破体仍与论偏旁。
何年瓦官阁鸱吻,有客山阴搜屋梁。玉躞金题閟惜重,褚妍欧怪空煇煌。
已堪唐陵比玉匣,重许漠室开珠囊。伤心《西升》失至宝,漫眼《东观》欲发狂。
吾家圆印铭忠孝,长依《书史》缄箧箱。作歌无才继《石鼓》,阁笔再拜朝墨皇。
大观太清楼二王法帖歌为山阴张尔唯作。明代。钱谦益。 神霄天子恢皇纲,重镌阁帖焕宝章。干戈久忘熙陵绩,图书欲压淳化藏。侍书著摹换钩拓,太师京识新褫装。太清危楼切霄汉,乙夜御览回虹光。大观承平过星纪,宣和版荡垂靖康。声明文物归松汉,翰林子墨炎昆冈。驰载唐碑失定武,毡裹周鼓残岐阳。册府秘阁俱已矣,长沙戏鱼徒相望。新绛燥笔改东库,亮字损本来榷场。二府拜赐传掌故,三馆审定看堵墙。良常新铭不在世,羽陵旧蠹余几行。君从何处购此本,右军墨迹兼小王。续帖真成廿卷羡,万签何似二本良。墨华晶光出匮纸,笔阵折抹生锋芒。晴窗临摹挟飞动,棐几展玩铺云肪。裂纹木直非剥损,檈痕银锭谁低昂。从今鉴定归米薛,不收慰问嗤梁唐。但看鸾翱与凤翥,焉用冷金并硬黄。呜呼此本不易得,摩挲使我神惨伤。自从京阙睹戎马,又使馆门沦沧桑。人间西清熸禁苑,天上东壁埋文昌。橐驼交迹践竹素,牛马渍汗沉缥缃。甲衣狼藉剔钿锦,炮车迸裂穷琳琅。游家《兰亭》填爨下,褚摹禊帖掷道旁。鲁公《孝经》《麻姑》字,儿童插标叫市坊。卷轴遑惜三千富,款书宁数丈二长。白麻何处博青缥,碧笺翻喜归黄肠。奇哉一本独完好,岂无六丁下取将。展卷俄惊褾识改,开奁先嗅古墨香。印缝无烦辨分剪,破体仍与论偏旁。何年瓦官阁鸱吻,有客山阴搜屋梁。玉躞金题閟惜重,褚妍欧怪空煇煌。已堪唐陵比玉匣,重许漠室开珠囊。伤心《西升》失至宝,漫眼《东观》欲发狂。吾家圆印铭忠孝,长依《书史》缄箧箱。作歌无才继《石鼓》,阁笔再拜朝墨皇。
钱谦益(1582—1664),字受之,号牧斋,晚号蒙叟,东涧老人。学者称虞山先生。清初诗坛的盟主之一。常熟人。明史说他“至启、祯时,准北宋之矩矱” 明万历三十八年(1610)一甲三名进士,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,官至礼部侍郎,因与温体仁争权失败而被革职。在明末他作为东林党首领,已颇具影响。马士英、阮大铖在南京拥立福王,钱谦益依附之,为礼部尚书。后降清,仍为礼部侍郎。 ...
钱谦益。 钱谦益(1582—1664),字受之,号牧斋,晚号蒙叟,东涧老人。学者称虞山先生。清初诗坛的盟主之一。常熟人。明史说他“至启、祯时,准北宋之矩矱” 明万历三十八年(1610)一甲三名进士,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,官至礼部侍郎,因与温体仁争权失败而被革职。在明末他作为东林党首领,已颇具影响。马士英、阮大铖在南京拥立福王,钱谦益依附之,为礼部尚书。后降清,仍为礼部侍郎。
小桃红·春闺怨。元代。乔吉。 玉楼风迕杏花衫,娇怯春寒赚。酒病十朝九朝嵌。瘦岩岩,愁浓难补眉儿淡。香消翠减,雨昏烟暗,芳草遍江南。
听风听雨,春残花落门掩。乍倚玉阑,旋剪夭艳。携醉靥。放溯溪游缆。波光撼。映烛花黯澹。
碎霞澄水,吴宫初试菱鉴。旧情顿减。孤负深杯滟。衣露天香染。通夜饮。问漏移几点。
垂丝钓近·云麓先生以画舫载洛花宴客。宋代。吴文英。 听风听雨,春残花落门掩。乍倚玉阑,旋剪夭艳。携醉靥。放溯溪游缆。波光撼。映烛花黯澹。碎霞澄水,吴宫初试菱鉴。旧情顿减。孤负深杯滟。衣露天香染。通夜饮。问漏移几点。
天台生困暑,夜卧絺帷中,童子持翣飏于前,适甚就睡。久之,童子亦睡,投翣倚床,其音如雷。生惊寤,以为风雨且至也。抱膝而坐,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,如歌如诉,如怨如慕,拂肱刺肉,扑股面。毛发尽竖,肌肉欲颤;两手交拍,掌湿如汗。引而嗅之,赤血腥然也。大愕,不知所为。蹴童子,呼曰:“吾为物所苦,亟起索烛照。”烛至,絺帷尽张。蚊数千,皆集帷旁,见烛乱散,如蚁如蝇,利嘴饫腹,充赤圆红。生骂童子曰:“此非吾血者耶?尔不谨,蹇帷而放之入。且彼异类也,防之苟至,乌能为人害?”童子拔蒿束之,置火于端,其烟勃郁,左麾右旋,绕床数匝,逐蚊出门,复于生曰:“可以寝矣,蚊已去矣。”
生乃拂席将寝,呼天而叹曰:“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?”
蚊对。明代。方孝孺。 天台生困暑,夜卧絺帷中,童子持翣飏于前,适甚就睡。久之,童子亦睡,投翣倚床,其音如雷。生惊寤,以为风雨且至也。抱膝而坐,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,如歌如诉,如怨如慕,拂肱刺肉,扑股面。毛发尽竖,肌肉欲颤;两手交拍,掌湿如汗。引而嗅之,赤血腥然也。大愕,不知所为。蹴童子,呼曰:“吾为物所苦,亟起索烛照。”烛至,絺帷尽张。蚊数千,皆集帷旁,见烛乱散,如蚁如蝇,利嘴饫腹,充赤圆红。生骂童子曰:“此非吾血者耶?尔不谨,蹇帷而放之入。且彼异类也,防之苟至,乌能为人害?”童子拔蒿束之,置火于端,其烟勃郁,左麾右旋,绕床数匝,逐蚊出门,复于生曰:“可以寝矣,蚊已去矣。” 生乃拂席将寝,呼天而叹曰:“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?” 童子闻之,哑而笑曰:“子何待己之太厚,而尤天之太固也!夫覆载之间,二气絪緼,赋形受质,人物是分。大之为犀象,怪之为蛟龙,暴之为虎豹,驯之为麋鹿与庸狨,羽毛而为禽为兽,裸身而为人为虫,莫不皆有所养。虽巨细修短之不同,然寓形于其中则一也。自我而观之,则人贵而物贱,自天地而观之,果孰贵而孰贱耶?今人乃自贵其贵,号为长雄。水陆之物,有生之类,莫不高罗而卑网,山贡而海供,蛙黾莫逃其命,鸿雁莫匿其踪,其食乎物者,可谓泰矣,而物独不可食于人耶?兹夕,蚊一举喙,即号天而诉之;使物为人所食者,亦皆呼号告于天,则天之罚人,又当何如耶?且物之食于人,人之食于物,异类也,犹可言也。而蚊且犹畏谨恐惧,白昼不敢露其形,瞰人之不见,乘人之困怠,而后有求焉。今有同类者,啜栗而饮汤,同也;畜妻而育子,同也;衣冠仪貌,无不同者。白昼俨然,乘其同类之间而陵之,吮其膏而盬其脑,使其饿踣于草野,流离于道路,呼天之声相接也,而且无恤之者。今子一为蚊所,而寝辄不安;闻同类之相,而若无闻,岂君子先人后身之道耶?” 天台生于是投枕于地,叩心太息,披衣出户,坐以终夕。
自宣城赴官上京。唐代。杜牧。 潇洒江湖十过秋,酒杯无日不迟留。谢公城畔溪惊梦,苏小门前柳拂头。千里云山何处好,几人襟韵一生休。尘冠挂却知闲事,终拟蹉跎访旧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