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六浑来,主三军队,壶关王气曾分。人说当年。离宫筑向云根。烧烟一片氤氲,想香姜、古瓦犹存。琵琶何处?听残《敕勒》,销尽英魂。
霜鹰自去,青雀空飞,画楼十二,冰井无痕。春风袅娜,依然芳草罗裙。驱马斜阳,到鸣钟、佛火黄昏。伴残僧、千山万山,凉月松门。
夏初临·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。清代。朱彝尊。 贺六浑来,主三军队,壶关王气曾分。人说当年。离宫筑向云根。烧烟一片氤氲,想香姜、古瓦犹存。琵琶何处?听残《敕勒》,销尽英魂。霜鹰自去,青雀空飞,画楼十二,冰井无痕。春风袅娜,依然芳草罗裙。驱马斜阳,到鸣钟、佛火黄昏。伴残僧、千山万山,凉月松门。
高欢,英勇善战可主三军颠覆,颠覆北魏以建齐。本地人告诉我别看这儿是一片怪石峥嵘,当年高欢的避暑宫却就建筑在这片山石之上!如今宫虽亡,天龙寺的香火却仍极盛,在那一片氤氲的烟气之下,想来也还剩有当年“香姜阁”的古瓦吧?当年伴着琵琶高歌《敕勒歌》的“英灵”(指高欢)如今安在?只有这一曲《敕勒歌》还在至今流传人间!
射猎之事已逝,“王业”也已泯灭,曾经造了无数亭台楼阁,但而今却也无痕无迹了。岁月流逝,此地仍是春风春草,游女游冶。驱马游览渐至黄昏,满耳所听,唯闻佛寺晚钟;举目所望,唯见山月松门。
贺六浑:即高欢。东魏权臣,北齐王朝奠基人,史称北齐神武帝。
主三军队:高欢投奔尔朱荣后,英勇善战。一次尔朱荣问左右:“一日无我,谁可主军?”手下为拍他的马屁,都称可由尔朱荣的弟弟尔朱兆统帅三军。谁知尔朱荣却道:“此(指尔朱兆)正可统三千骑,堪代我主众者,惟贺六浑耳。”他并告诫尔朱兆道,你绝非贺六浑的对手,今后只好听他“穿鼻(意为任他摆布,如牛之被人穿鼻)。
壶关王气曾分:高欢曾在壶关(今山西长冶市乐。因有山形似壶,故设关于此。汉代属上党郡)一带山中居住过。后来有人奏请北魏太武帝,言“上党有天子气,在壶关大王山”。太武帝听后即南巡到此,令人毁其“风水”,企图破坏此地的“王气”以免分裂他的江山。但以后事实表明,北魏的统治,确实又被高欢所颠覆,故而这里的“壶关王气曾分”即咏写高欢的“裂魏建齐”的“王业”。
氤氲:弥漫的烟气。
霜鹰自去:高欢有次与刘贵、尉景等人射猎,放一白鹰(故曰“霜鹰”)。不料有一赤兔,奔入茅屋,鹰逐于后,结果被屋内之狗把鹰、兔全都咬死。高欢于是怒而射杀其狗。这里言“霜鹰自去”,即言其射猎之事已逝矣。
参考资料:
1、喜马拉雅.夏初临·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
天龙寺,在太原市西南四十公里的天龙山内,为北齐时所建。此寺内旧有避暑宫,相传北齐神武帝高欢曾在此筑行宫避暑(以上据《中国名胜词典》及《大清一统志》)。康熙五年(1666),朱彝尊入幕山西布政使王显祚,曾于本年及次年游览太原附近的名胜古迹,此词约是此时所作。
参考资料:
1、喜马拉雅.夏初临·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
词的起句,劈首而来便是直呼那位“神武帝”的名字:“贺六浑(来)”。观之词序中也直点其名“高欢”,可知朱彝尊内心并不“承认”这位北方称雄的“君主”为“正统”,别外也还含有对于这位“武夫”的某种轻蔑之意在内。不过,话又要说回来,高欢毕竟又是一个有所作为、威名四扬的武将和“开国(北齐)之君”,所以接下两句便咏写了他的赫赫“武功”和煌煌“王业”,“主三军队,壶关王气曾分。”这两句中,含有两段史事:一是高欢投奔尔朱荣后,英勇善战。一次尔朱荣问左右:“一日无我,谁可主军?”手下为拍他的马屁,都称可由尔朱荣的弟弟尔朱兆统帅三军。谁知尔朱荣却道:“此(指尔朱兆)正可统三千骑,堪代我主众者,惟贺六浑耳。”他并告诫尔朱兆道,你绝非贺六浑的对手,今后只好听他“穿鼻(意为任他摆布,如牛之被人穿鼻)。这就可知高欢的“武功”和将才。另一件史事是:高欢曾在壶关(今山西长冶市乐。因有山形似壶,故设关于此。汉代属上党郡)一带山中居住过。后来有人奏请北魏太武帝,言“上党有天子气,在壶关大王山”。太武帝听后即南巡到此,令人毁其“风水”,企图破坏此地的“王气”以免分裂他的江山。但以后事实表明,北魏的统治,确实又被高欢所颠覆,故而这里的“壶关王气曾分”即咏写高欢的“裂魏建齐”的“王业”。
在歌咏其“武功”与“王业”以后,作者便又转到今日所见之现实:“人说当年,离宫筑向云根。烧烟一片氤氲,想香姜,古瓦犹存。”“人说”者,本地的“旅游向导”向我介绍也。他们说,别看这儿是一片怪石峥嵘(云根即指山石。《金壶字考》:“云触石而起,故石曰云根”),当年高欢的避暑宫却就建筑在这片山石之上!言外之意,明显含有着无限沧海桑田,今昔盛衰的唏嘘感慨。而离宫虽亡,天龙寺的香火却仍极盛;词人由此而联想开去:在那一片氤氲的烟气之下,想来也还剩有当年“香姜阁”(高欢在此曾建“香姜阁”、“冰井台”等建筑,据杨慎《升庵全集》卷六十八)的古瓦吧?这同样也是以寺庙的旺盛烟火与离宫的圮废已久,作一种今昔对比,表达出自己“思古之幽情”。随后又叹曰:一代之“人物”既逝,现今流传于人间的,就只有他的一曲绝唱——《敕勒歌》了!于是词人便十分激动地吟出了下面三句:“琵琶何处?听残《敕勒》,销尽英魂。”据史载,高欢与西魏在玉璧一战中曾经大败,士卒死者七万人,西魏人纷纷传说高欢中箭受了重伤。高欢为了振奋人心,用勉强坐帐,使斛律金歌唱《敕勒歌》,其辞曰:“敕勒歌,阴山下,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高欢亲自和唱,哀感流涕,一时大家为之动容。因为此歌是用琵琶伴唱的,故而音调尤感悲怆。朱彝尊便以“琵琶何处”兴起,引出“听残《敕勒》”和“销尽英魂”的吊古之情来。其意是说,当年伴着琵琶高歌《敕勒歌》的“英灵”(指高欢)如今安在?只有这一曲《敕勒歌》还在至今流传人间!这其实还是在表现他缅怀斯人已逝、感叹其仅存遗韵的伤感意念和历史感慨。
下片续写这种“昔盛今衰”之感:“霜鹰自去,青雀空飞,画楼十二,冰井无痕。”里头也暗藏几个历史典故;“霜鹰”指高欢有次与刘贵、尉景等人射猎,放一白鹰(故曰“霜鹰”)。不料有一赤兔,奔入茅屋,鹰逐于后,结果被屋内之狗把鹰、兔全都咬死。高欢于是怒而射杀其狗。这里言“霜鹰自去”,即言其射猎之事已逝矣。“青雀”指当年高欢篡夺北魏政权前,民间有谚语曰:“可怜青雀子(暗喻魏帝清河王子),飞来邺城里,羽翮垂欲成,化作鹦鹉子(暗喻高欢)。”(以上关于高欢的史事,俱见《北齐书·神武帝纪》。)这里言“青雀空飞”,亦言其“王业”已泯灭也。“画楼十二,冰井无痕”则继言高欢专政之后,曾经建造了无数(十二言数量之多)亭台楼阁(其中即有“冰井台”,据讲大伏天中可于其中取藏冰),但而今却也无痕无迹了。这四句借着咏叹史事,目的还以抒发“英雄无觅”的历史感慨。
再下“春风袅娜,依其芳草罗裙”两句,是说岁月流驰,此地仍是春风春草,游女如云的游冶景象,这又与“画楼十二”作遥远的对照,以反复申方言其历史兴亡之叹。而最为令人伤感的更是结尾数句:“驱马斜阳,到鸣钟,佛火黄昏。伴残僧,千山万山,凉月松门”。这时,时间已转到斜阳西下,“佛火黄昏”的傍晚,满耳所听,唯闻佛寺晚钟;举目所望,唯见山月松门。是何景也,是何情也,词人那种一切皆归于“空”,一切皆归于“虚”的寂寥意念,便在这暮钟佛灯、残僧凉月的画面中,即淋漓尽致却又含蓄曲折地表露了出来。唐人诗云:寥落古行宫,宫花寂寞红,白头宫女在,闲坐说玄宗。朱彝尊此词,也是一篇见“行宫”而说“玄宗”的怀古之词,不过它却比前者写得更其酣畅、更其感慨淋漓;特别是末尾的以“天龙寺”晚景作结,更易使人催生出深沉的“历史意识”与“宗教情绪”来。
朱彝尊(1629~1709),清代诗人、词人、学者、藏书家。字锡鬯,号竹垞,又号驱芳,晚号小长芦钓鱼师,又号金风亭长。汉族,秀水(今浙江嘉兴市)人。康熙十八年(1679)举博学鸿词科,除检讨。二十二年(1683)入直南书房。曾参加纂修《明史》。博通经史,诗与王士祯称南北两大宗。作词风格清丽,为浙西词派的创始者,与陈维崧并称朱陈。精于金石文史,购藏古籍图书不遗余力,为清初著名藏书家之一。 ...
朱彝尊。 朱彝尊(1629~1709),清代诗人、词人、学者、藏书家。字锡鬯,号竹垞,又号驱芳,晚号小长芦钓鱼师,又号金风亭长。汉族,秀水(今浙江嘉兴市)人。康熙十八年(1679)举博学鸿词科,除检讨。二十二年(1683)入直南书房。曾参加纂修《明史》。博通经史,诗与王士祯称南北两大宗。作词风格清丽,为浙西词派的创始者,与陈维崧并称朱陈。精于金石文史,购藏古籍图书不遗余力,为清初著名藏书家之一。
隋宫燕。唐代。李益。 燕语如伤旧国春,宫花一落已成尘。自从一闭风光后,几度飞来不见人。
离骚。先秦。屈原。 帝高阳之苗裔兮,朕皇考曰伯庸。摄提贞于孟陬兮,惟庚寅吾以降。皇览揆余初度兮,肇锡余以嘉名:名余曰正则兮,字余曰灵均。纷吾既有此内美兮,又重之以修能。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。汩余若将不及兮,恐年岁之不吾与。朝搴阰之木兰兮,夕揽洲之宿莽。日月忽其不淹兮,春与秋其代序。惟草木之零落兮,恐美人之迟暮。(惟通:唯)不抚壮而弃秽兮,何不改乎此度?乘骐骥以驰骋兮,来吾道夫先路!昔三后之纯粹兮,固众芳之所在。杂申椒与菌桂兮,岂惟纫夫蕙茝!彼尧、舜之耿介兮,既遵道而得路。何桀纣之猖披兮,夫惟捷径以窘步。惟夫党人之偷乐兮,路幽昧以险隘。岂余身之殚殃兮,恐皇舆之败绩!忽奔走以先后兮,及前王之踵武。荃不查余之中情兮,反信谗而齌怒。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,忍而不能舍也。指九天以为正兮,夫惟灵修之故也。曰黄昏以为期兮,羌中道而改路!初既与余成言兮,后悔遁而有他。余既不难夫离别兮,伤灵修之数化。余既滋兰之九畹兮,又树蕙之百亩。畦留夷与揭车兮,杂杜衡与芳芷。冀枝叶之峻茂兮,愿俟时乎吾将刈。虽萎绝其亦何伤兮,哀众芳之芜秽。众皆竞进以贪婪兮,凭不厌乎求索。羌内恕己以量人兮,各兴心而嫉妒。忽驰骛以追逐兮,非余心之所急。老冉冉其将至兮,恐修名之不立。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。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,长顑颔亦何伤。掔木根以结茝兮,贯薜荔之落蕊。矫菌桂以纫蕙兮,索胡绳之纚纚。謇吾法夫前修兮,非世俗之所服。虽不周于今之人兮,愿依彭咸之遗则。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。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,謇朝谇而夕替。既替余以蕙纕兮,又申之以揽茝。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犹未悔。怨灵修之浩荡兮,终不察夫民心。众女嫉余之蛾眉兮,谣诼谓余以善淫。固时俗之工巧兮,偭规矩而改错。背绳墨以追曲兮,竞周容以为度。忳郁邑余侘傺兮,吾独穷困乎此时也。宁溘死以流亡兮,余不忍为此态也。鸷鸟之不群兮,自前世而固然。何方圜之能周兮,夫孰异道而相安?屈心而抑志兮,忍尤而攘诟。伏清白以死直兮,固前圣之所厚。悔相道之不察兮,延伫乎吾将反。回朕车以复路兮,及行迷之未远。步余马于兰皋兮,驰椒丘且焉止息。进不入以离尤兮,退将复修吾初服。制芰荷以为衣兮,集芙蓉以为裳。不吾知其亦已兮,苟余情其信芳。高余冠之岌岌兮,长余佩之陆离。芳与泽其杂糅兮,唯昭质其犹未亏。忽反顾以游目兮,将往观乎四荒。佩缤纷其繁饰兮,芳菲菲其弥章。民生各有所乐兮,余独好修以为常。虽体解吾犹未变兮,岂余心之可惩。女嬃之婵媛兮,申申其詈予,曰:「鲧婞直以亡身兮,终然夭乎羽之野。汝何博謇而好修兮,纷独有此姱节?薋菉葹以盈室兮,判独离而不服。」众不可户说兮,孰云察余之中情?世并举而好朋兮,夫何茕独而不予听?依前圣以节中兮,喟凭心而历兹。济沅、湘以南征兮,就重华而敶词:启《九辩》与《九歌》兮,夏康娱以自纵。不顾难以图后兮,五子用失乎家衖。羿淫游以佚畋兮,又好射夫封狐。固乱流其鲜终兮,浞又贪夫厥家。浇身被服强圉兮,纵欲而不忍。日康娱而自忘兮,厥首用夫颠陨。夏桀之常违兮,乃遂焉而逢殃。后辛之菹醢兮,殷宗用而不长。汤、禹俨而祗敬兮,周论道而莫差。举贤才而授能兮,循绳墨而不颇。皇天无私阿兮,览民德焉错辅。夫维圣哲以茂行兮,苟得用此下土。瞻前而顾后兮,相观民之计极。夫孰非义而可用兮?孰非善而可服?阽余身而危死兮,览余初其犹未悔。不量凿而正枘兮,固前修以菹醢。曾歔欷余郁邑兮,哀朕时之不当。揽茹蕙以掩涕兮,沾余襟之浪浪。跪敷衽以陈辞兮,耿吾既得此中正。驷玉虬以桀鹥兮,溘埃风余上征。朝发轫于苍梧兮,夕余至乎县圃。欲少留此灵琐兮,日忽忽其将暮。吾令羲和弭节兮,望崦嵫而勿迫。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饮余马于咸池兮,总余辔乎扶桑。折若木以拂日兮,聊逍遥以相羊。前望舒使先驱兮,后飞廉使奔属。鸾皇为余先戒兮,雷师告余以未具。吾令凤鸟飞腾兮,继之以日夜。飘风屯其相离兮,帅云霓而来御。纷总总其离合兮,斑陆离其上下。吾令帝阍开关兮,倚阊阖而望予。时暧暧其将罢兮,结幽兰而延伫。世溷浊而不分兮,好蔽美而嫉妒。朝吾将济于白水兮,登阆风而绁马。忽反顾以流涕兮,哀高丘之无女。溘吾游此春宫兮,折琼枝以继佩。及荣华之未落兮,相下女之可诒。吾令丰隆乘云兮,求宓妃之所在。解佩纕以结言兮,吾令謇修以为理。纷总总其离合兮,忽纬繣其难迁。夕归次于穷石兮,朝濯发乎洧盘。保厥美以骄傲兮,日康娱以淫游。虽信美而无礼兮,来违弃而改求。览相观于四极兮,周流乎天余乃下。望瑶台之偃蹇兮,见有娀之佚女。吾令鸩为媒兮,鸩告余以不好。雄鸠之鸣逝兮,余犹恶其佻巧。心犹豫而狐疑兮,欲自适而不可。凤皇既受诒兮,恐高辛之先我。欲远集而无所止兮,聊浮游以逍遥。及少康之未家兮,留有虞之二姚。理弱而媒拙兮,恐导言之不固。世溷浊而嫉贤兮,好蔽美而称恶。闺中既以邃远兮,哲王又不寤。怀朕情而不发兮,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?索琼茅以筳篿兮,命灵氛为余占之。曰:「两美其必合兮,孰信修而慕之?思九州之博大兮,岂惟是其有女?」曰:「勉远逝而无狐疑兮,孰求美而释女?何所独无芳草兮,尔何怀乎故宇?」世幽昧以昡曜兮,孰云察余之善恶?民好恶其不同兮,惟此党人其独异!户服艾以盈要兮,谓幽兰其不可佩。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,岂珵美之能当?苏粪壤以充祎兮,谓申椒其不芳。欲从灵氛之吉占兮,心犹豫而狐疑。巫咸将夕降兮,怀椒糈而要之。百神翳其备降兮,九疑缤其并迎。皇剡剡其扬灵兮,告余以吉故。曰:「勉升降以上下兮,求矩矱之所同。汤、禹俨而求合兮,挚、咎繇而能调。苟中情其好修兮,又何必用夫行媒?说操筑于傅岩兮,武丁用而不疑。吕望之鼓刀兮,遭周文而得举。宁戚之讴歌兮,齐桓闻以该辅。及年岁之未晏兮,时亦犹其未央。恐鹈鴃之先鸣兮,使夫百草为之不芳。」何琼佩之偃蹇兮,众薆然而蔽之。惟此党人之不谅兮,恐嫉妒而折之。时缤纷其变易兮,又何可以淹留?兰芷变而不芳兮,荃蕙化而为茅。何昔日之芳草兮,今直为此萧艾也?岂其有他故兮,莫好修之害也!余以兰为可恃兮,羌无实而容长。委厥美以从俗兮,苟得列乎众芳。椒专佞以慢慆兮,樧又欲充夫佩帏。既干进而务入兮,又何芳之能祗?固时俗之流从兮,又孰能无变化?览椒兰其若兹兮,又况揭车与江离?惟兹佩之可贵兮,委厥美而历兹。芳菲菲而难亏兮,芬至今犹未沬。和调度以自娱兮,聊浮游而求女。及余饰之方壮兮,周流观乎上下。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,历吉日乎吾将行。折琼枝以为羞兮,精琼爢以为粻。为余驾飞龙兮,杂瑶象以为车。何离心之可同兮?吾将远逝以自疏。邅吾道夫昆仑兮,路修远以周流。扬云霓之晻蔼兮,鸣玉鸾之啾啾。朝发轫于天津兮,夕余至乎西极。凤皇翼其承旗兮,高翱翔之翼翼。忽吾行此流沙兮,遵赤水而容与。麾蛟龙使梁津兮,诏西皇使涉予。路修远以多艰兮,腾众车使径待。路不周以左转兮,指西海以为期。屯余车其千乘兮,齐玉轪而并驰。驾八龙之婉婉兮,载云旗之委蛇。抑志而弭节兮,神高驰之邈邈。奏《九歌》而舞《韶》兮,聊假日以媮乐。陟升皇之赫戏兮,忽临睨夫旧乡。仆夫悲余马怀兮,蜷局顾而不行。乱曰:已矣哉!国无人莫我知兮,又何怀乎故都!既莫足与为美政兮,吾将从彭咸之所居!
庄暴见孟子。先秦。孟子及弟子。 庄暴见孟子,曰:“暴见于王,王语暴以好乐,暴未有以对也。”曰:“好乐何如?” 孟子曰:“王之好乐甚,则齐国其庶几乎!” 他日,见于王曰:“王尝语庄子以好乐,有诸?” 王变乎色,曰:“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,直好世俗之乐耳。” 曰:“王之好乐甚,则齐其庶几乎!今之乐犹古之乐也。” 曰:“可得闻与?” 曰:“独乐乐,与人乐乐,孰乐?” 曰:“不若与人。” 曰:“与少乐乐,与众乐乐,孰乐?” 曰:“不若与众。” “臣请为王言乐。今王鼓乐于此,百姓闻王钟鼓之声、管籥之音,举疾首蹩頞(è)而相告曰:‘吾王之好鼓乐,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,父子不相见,兄弟妻子离散。’今王畋猎于此,百姓闻王车马之音,见羽旄之美,举疾首蹩頞而相告曰:‘吾王之好田猎,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?父子不相见,兄弟妻子离散。’此无他,不与民同乐也。 “今王鼓乐于此,百姓闻王钟鼓之声、管籥之音,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:‘吾王庶几无疾病与,何以能鼓乐也?’今王田猎于此,百姓闻王车马之音,见羽旄之美,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:‘吾王庶几无疾病与,何以能田猎也?’此无他,与民同乐也。今王与百姓同乐,则王矣!”
望雪。唐代。李世民。 冻云宵遍岭,素雪晓凝华。入牖千重碎,迎风一半斜。不妆空散粉,无树独飘花。萦空惭夕照,破彩谢晨霞。
扈从登封途中作。唐代。宋之问。 帐殿郁崔嵬,仙游实壮哉。晓云连幕卷,夜火杂星回。谷暗千旗出,山鸣万乘来。扈从良可赋,终乏掞天才。